他薄唇噙笑,眸底颇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愉悦,那睥睨之态,好似猎人在放逐一场必杀的绝境。
他运筹时的神态,竟颇有几分温立璋的智勇。
温夏深深凝望一眼,移开目光:“政务已清,皇上歇着吧,我出去了。”
“我送你。”
温夏望着他起不来的腿,戚延已摇转轮椅来到她身后,跟随她的步伐,那滚轮碾过不算平整的草地,他双手都露出瘢痕,都是这短短几个月里留下的。
傍晚,温夏入戚延的营帐同他用膳。
桌上又有陈澜去城中买来的栗子糕,温夏瞧着那糕点,竟会想起糅着青梅果肉的乳酪栗子糕来。
用过晚膳,戚延说陪她去外走走。
草地不平整,他自己摇得废力,偏偏又不要胡顺过来打扰。
温夏停下,为他推着轮椅。
她夜间穿着一袭鹅黄色裙衫,肩披狐裘,宽袖柔滑的绸缎在微风里飘飞,轻扫在戚延后颈。
戚延喉结滚动,袖间暗香都萦绕在他鼻端,他说:“夏夏……”
“你以前欺负我时,可曾想过现在还要我推着你才能走?”温夏打断他。
她的嗓音是如常的低柔软糯,甚至听着一点埋怨也没有,可越发是这样的平静,戚延越能被这愧疚磨疯。
他紧握着扶手:“我后悔了……”
“世间可没有后悔药吃。”
温夏竟然直言怼了他。
戚延哑然,越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