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片刻,终还是紧捏袖摆,握着手中一株红梅,走向那张龙床。
戚延伤在左肩,今夜只能侧卧。
习武之人,素来警觉,对外界的侵入更为敏感。只是今日受了伤,饮过药的缘故,在那异响靠近时才睁开眼。
他倏然钳住眼前身影,却待看清来人时眼眸一凛,出手的力道疾回折转,将她带到了榻上,幸好没有将人抛出去。
温夏急喘着气,玉面潮红浮现,美目皆是惶惶受惊。跌在他身上,隔着一床衾被,幽兰般的气息急促地吐纳在戚延鼻息。
清喉娇啭。
幽香浮动。
戚延眸光如炬,强盛的气场直面她的惊慌与柔怯,不动声色咽下喉头燥意,他嗓音低沉:“你做什么?”
“为皇上,量,量靴。”
戚延眸光挪下,才见她急促起伏的心口间,那支冒出一点头的红梅被衾被辗轧,他松开手。
温夏慌张地退到床下,雪白皓腕间已浮起被他力道捏红的指印。
戚延坐起身,修长手指拉过散开的寝衣领口:“陈澜放你进来的?”
温夏点着头。
她螓首低垂,腰若纤柳,灯下惶惶地站立。
“现下什么时辰?”
温夏软软的声音答着:“子时。”
戚延抬起眸:“子时?”他声音忽然有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愠色:“你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