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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夜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欧洲人——”他试探着开口。

“是我的朋友。”

薄韫白似乎扯了一下唇角。

唇际分明上扬,却比面无表情时更为矜冷。

他语调稍稍松动,仿佛回忆起一段称心时光:“我滑雪时认识的西班牙人,是个好手,可惜腿摔断过好几次。”

“……”沈清夜无心和他探讨滑雪和骨折的偶然联系,追问道,“所以说,童树签的那份对赌协议——”

“我起草的。”薄韫白说得理所当然。

尾音矜冷,似刽子手的尖刀。

将踏吟的死刑,也宣布得理所当然。

沈清夜差点没回过神,过了阵才紧声追问:“可商场如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啊,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达不成对赌目标?”

“隐患早就埋下了。”薄韫白淡声道,“童树这人好大喜功,冒进求成。踏吟在他手里,就从地上的狡兔,变成了天上的烟火。”

沈清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转了下手里的打火机,玩笑般问了句:“想要看看,它炸得什么都不剩的样子吗?”

包厢里温度合宜,沈清夜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过了好久才放松双肩,揉了揉眉心,长声叹息。

“提醒我,以后不要跟你签任何协议。”

“你这人太可怕了。条款捏在你手里,别人还有活路么?”

他自觉说的是事实。

可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薄韫白的眸底却稍稍沉下来,像蒙了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