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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一幕幕闪动到半年前,那时两人深更半夜在澜城的一座酒庄里喝酒,是晏朝聿正春风得意地说,他要结婚了。

那夜,他们面前那片深色海域正翻涌。

如今一晃,如窗间过马,风雨也过,这一路坎坷经历得太多,都快以此为常。

靳向东拍拍兄弟的肩,笑了笑:“阿晏,马上苦尽甘来。”

晏朝聿抬眼看他,眉眼布满的阴翳顷刻消弭,十六岁那年晏平山带他礼佛,寺中方丈曾言他这一生到头情字浅薄至此。

亲情淡,手足淡,友情淡,更遑论提爱。

那时年少,亦无谓解法,时至如今,才惊觉原来生命是不破不立,死后劫生如何不算解法?

只是他还在等另一重阴霾驱散。

靳向东奔波一路,与晏朝聿商议好后面安排,黄昏时由陈助开车送往酒店。

往病房返回时,晏朝聿在走廊偶遇了一个令他完全意外的人。

周文礼同他颔首:“晏总。”

晏朝聿狭眸微眯,走近他:“周律师这是?”

他微抬起提果篮的手,语气颓沉:“晏总别误会,国内消息总慢几分,听说你们受了伤,作为朋友来探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