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大舅听起来有点慌乱,问她:“兰兰,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家啊。”
“你怎么在家呢,你不是参加毕业晚会吗?舅舅到这里接你没找到你,问你同学,都说没看见。舅舅找你找的可着急了!”
大舅的语气很急迫。
华兰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怎么回事?舅舅,怎么是你来接我?妈妈呢?”
“你在家好好呆着啊,舅舅马上来接你去舅舅家。”大舅答非所问。
华兰从那个时候开始知道,一般大人答非所问的时候,就代表着他们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而通常这个时候,你的问题有不好的答案。
现在的华兰可以用平静的话来叙说整件事情:
她的母亲陈晓静,卷入了一桩境外洗钱案件,在她毕业晚会那天晚上被警察带走调查。后来的调查持续了一个月,母亲所带众多公司中的一个存在阴阳账本现象。该公司提供了一堆无意义的数字,把阳账的结算服务外包给母亲,同时在公司法定财务代表人那一栏,填上了母亲的名字。
陈家自特殊年代以后,小心谨慎,从未和官司扯上任何关系。陈大舅在知道妹妹被带走以后,连魂都吓走了一半。那天晚上在大舅家,所有人把可用的人脉全部盘了一遍,才在安川找出信得过的专攻经济法的律师。
“我妹妹糊涂啊,她女儿已经没了爹了,她真的进去了,这孩子可怎么活啊!徐律师,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啊……”
小华兰呆在陈景诚的房间里,透过门缝看大舅拿着电话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吼。陈景诚一边打着电脑,一边说风凉话。
“姑姑要真犯了事儿了,你不会要住我们家吧?我才高考完,能不能让我安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