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己下意识看向裴子渠,这事他隐约能猜到,只是昨晚裴子渠不让他提薛浥,他便没说。
裴子渠愣了一下,捏着团扇的手倏然收紧,毫不在乎道:“病了便去找太医,来找本宫做什么,本宫又不会医术。”
郎兮夜冷声道:“徐太医已经去了薛府,在全力救治,其他太医微臣也请过去了。他本就有内伤,昨日又淋了雨,高热不退便有生命危险。”
“什么?”裴子渠神色一凛,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她不耐烦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站在我这儿?不怕见不着他最后一面?”
闻言,郎兮夜额间青筋一跳,咬牙道:“他在昏迷中喊着公主的名字。若非如此,微臣而已不会来找公主。”
“……”
裴子渠抿紧淡粉色的唇瓣,眉宇间更紧了,生生挤出两道印子。
见裴子渠依旧无动于衷,郎兮夜只觉薛浥不值得,“我今日不是以臣子的身份来见公主,而是以薛浥好友的身份。公主,我也不求你去看他,甚至,我并不希望你去看他,省得他那颗凋零的心又死灰复燃。之前,我劝过他许多回,劝他对你趁早死心,奈何他就是不听,就是要死心眼追回你。倘若公主真对他无意,便别再想法子伤害他了,你们好聚好散,我自有我的办法让他不来烦扰公主。不过这也得他撑过今天才行,若是他连今天都撑不过去,还谈什么后头的事。”
郎兮夜说话间,屋内琴声不断,渺远而悠长,与他冷硬的语气格格不入。
裴子渠紧紧捏着手中的团扇,指骨用力得发白。
折己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子渠,在等她说话。
许久,裴子渠开口,“你根本不晓得我和他之间的事,有什么资格来同我说这些话。我曾经是对不起他,但他对不起我的地方更多。再者,我原本已经忘记他了,原本我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是他非要出现在我面前,是他说自己喜欢我,要我给他两月时间。你听清楚了么,从来都不是我让他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我何时想过法子害他,是他自己执意要打擂,我都让他别打了,他自己要打,他活该,死了也活该,怪不到我头上。至于昨日的事,是他自己先打人,我打他有什么错,他是个混蛋,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