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页

折己转头目送薛浥离开,一切情绪都藏在眼底,他端着药碗上前,轻声道:“公主,张口喝药。”

“一闻这味儿我都不想喝,可是没法子,我想尽快复明。”裴子渠主动张口,并没为难折己,也没让他哄。

折己望着裴子渠皱眉的模样,用一种劝人的语气说道:“其实驸马待公主还是好的。”

“嘶。”裴子渠一口口咽下黑漆漆的药汁,小脸皱成了包子,反驳道:“他是犯贱,以前我待他好的时候,他不珍惜,如今我把他忘了,他倒是会巴着我了。你别说,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心却更亮了。”

一等裴子渠喝完汤药,折己立马拿了碟子里的话梅递到裴子渠嘴边,“公主,吃一颗话梅吧。”

“嗯。”裴子渠自觉张口,她瞧不见,不小心咬着了折己的手指,忙道:“咬疼你了么?”

“没。”折己忙不迭收回手,“扑通扑通扑通”,心跳剧烈,他望着方才触碰过裴子渠唇瓣的手指出神。

“那便好。”裴子渠含着话梅在口中转了一圈,霎时,酸酸甜甜的滋味充斥在舌尖,叫她一下子便忘了苦味,“折己,还是你对我好,比薛浥还好。”

折己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奴才如何能跟驸马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比,你是人,他也是人,有什么不好比的,你要不是进宫做太监,未必会比他差。”裴子渠抬手去搭折己的肩头,豪气地拍了拍他,“我说真的。”

折己自卑地垂下眼帘,不发一语。他晓得,这个世上没有倘若,他已经是太监了。

没多久,裴子渠觉着困了,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公主可是困了?”折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