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很漂亮,可裴政来得不是时候,如夷也一样。
凄冷的风吹来,让裴政鼻尖泛酸,能做到的还是点头,他看着婆婆一笔一划写下:【她说如果见到你了,让我转告你,谢谢你这些年买她的画,让你多注意身体。】
蓦然,心脏像是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在身体里四分五裂地炸开,裴政僵住半响没有知觉,他自以为的补偿其实早被看破了,那些拙劣又愚蠢的举动,如夷都心如明镜,没有戳穿。
她并不是什么知名画家,那些画的开价并不低,谁会那么快买走?
只有一个答案。
她不蠢。
也知道这两年但凡是她去过的地方,她前脚走,裴政后脚就会去,他不打扰她,为的只是想要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那对他身体的病症是有效的。
不然思念与愧疚就足以索了他的命了。
这是他治愈自己的方式。
可看到注意身体几个字,他还是狠狠心痛了一把,如夷还是那么善良心软,她为什么要让他多注意身体,应该诅咒他快点去死才对,那才是她应该做的。
离开大草原,裴政还是去了小港,去收如夷的最后一幅画。
婆婆告诉他,如夷以后不会卖画给他了,这是最后一次。
抵达小港迎接裴政的是一场连绵的细雨,雨势不大,下了好些天,约好了去拿画的日子也一推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