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累了,站一会儿。”厉江说着朝暖水瓶呶下巴:“帮我倒杯水。”
厉海倒完水,顺手从茶罐里捏几片茶叶,贴心地给他哥扔陶瓷杯里。
“朗明说你刚才来找过我,有事啊?”厉江抿一口热水,呸掉漂在水面上的茶叶片:“谁教你这么泡茶的?先放茶叶再倒水都不懂。”
厉海尴尬伸手:“我给你重泡一杯。”
“不用,你直接说事情吧,前奏不要太长。”
厉探长抱臂,屁股倚窗台上,拿侧脸对着他哥,深吸一口气:“老大,是这样的——”
厉局长听弟弟告完状,自己也刚好把一盒炖菜泡饭吃完。
呷茶水漱嘴,缓缓开口,但提了个和凶杀案没太大关系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并州来沪城向盛家讨赔偿的工人,最后都被发落到哪里去了?”
厉海:“钱烨说有些替盛家做‘脏事’,然后隐姓埋名远遁他乡,另一些大概回老家吧?不然还能去哪?”
厉江撇嘴:“你太不了解这个世道。并州到沪城两三千里地,他们如果能凑出宽裕的往返路费,会义无反顾跑这么远,来讨一笔大概率讨不到的赔偿?”
厉海嘶声吸气:“对呀!盛家开矿这么多年,既然从没给工人付过赔偿,他们怎么还敢来撞大运?
要是我,不如留几块钱买白鸽票,万一中奖呢……”
厉江:“如果你连几块钱都没有,留在原地只能穷死饿死呢?”
厉海抢白:“那我会讨着饭来讨债,走到哪算哪,等到了盛老板家,讨不到赔偿也死他门口恶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