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乌黎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使面临生死,他也不曾这般茫然不知所措。
乌黎听不懂中原话,只听得绵软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
乌黎猜想,那些话语,定然是在指责他罢。
无论是中原人,还是异域人,都将奴隶视卑贱之物,被奴隶近了身子,勃然大怒也是应当。
他垂首,撞入宝扇那双清澈慌乱的眼眸中。
宝扇等待了许久,仍旧没有听到乌黎的回话。她轻轻地抬眸,却与一双异瞳对视。
异瞳是不详之兆,宝扇不敢细看。
瞧着乌黎身上撕扯磨损地不成样子的异域衣衫,宝扇恍惚想起,乌黎是外邦人,听不懂中原话。那刚才自己的「威逼利诱」,便成了对牛弹琴,好不可笑。宝扇面颊越发绯红,因为自己的愚笨而羞愧。
浴桶中的清水,已经开始变凉,变得滑腻难受。
宝扇不愿意再待在浴桶中,她试图站直身子。但双腿绵软无力,顿时又跌坐回去。
宝扇只能攥紧乌黎身上的衣衫,指着不远处的软榻,央求道:“你把我放到那里,好不好……”
担心乌黎不同意,情急之下,宝扇颤着声音「威胁」他:“若不是因为你荒唐,本来是可以站起来的。”
她抬起眼眸,试图用眼神证明乌黎的「罪过」,可被这样一双软绵绵的眸子盯着,乌黎丝毫畏惧都无。
乌黎顺着宝扇葱白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张铺盖整齐的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