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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他,你信吗?”

霓伽狐疑看向元怿,继而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确实有些聪明,你要跟我回草原当军师吗?”

“那倒不是。”元怿擦了擦手,略顿片刻,斟酌说道:“黎军之所以会出兵,皆是因着现在的黎朝皇帝过去同罗颉勾结,两人狼狈为奸,一个杀侄夺位,一个残害手足,他们都不配为帝王。”

霓伽只知黎朝不久前皇帝驾崩,如今新皇登基,却不知还有这些内情。她望向元怿,此时对方并未上妆,观她眉眼气韵,以及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的气度风范。后知后觉的霓伽,愣了愣,随后又一拍桌。

“你能不能斯文些?”

“你,你该不会,不会是黎国的王子吧?”

元怿没说话,只望向对方,霓伽惊讶半晌,“可你怎么会流落至此?”

“我不是同你说过,现在的皇上残杀手足,我父王本是先皇第五子,后被郎延拓所杀,我父母兄姐,全家上下二百八十一口皆被他所屠。”

霓伽望向克制隐忍着说出方才那番话的元怿,目光从震惊到不忍,她只以为自己够倒霉了,没想到对方的身世比她还要凄惨。

“元卿。”小公主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她忽然起身凑到元怿坐着的长椅上,伸手抱住她。元怿一愣,对方上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都会好起来的,长生天会保佑你,我的朋友。”松开元怿,霓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愿意帮助你,我想,我的哥哥也会愿意,我们一起,夺回属于自己的家。”

……

梁忠回到军营后,按照同元怿商量好的,并不在参与兵士布防调派的决议,若参加议事,只点卯报道,剩下的都听着别人说去。汉王旧部私下找过他,问他这是为何,梁忠也只道疲累不想折腾,由着他们去罢。久而久之,梁将军不理军务的流言便在营中传开。

梁忠自不在意这些,每日不是练武就是回营帐读兵书,连训练场都不去,仿佛真要在这末州军里养老了一般。然而暗地里,他却派了心腹一一观察着军营变化,除了新皇派来的人和汉王旧部,这里面亦有不少新晋校官。当下就有人前往去巴结新皇派,甚至还有几个跟随过汉王的校尉,如今也愿多往新主帅的营帐前凑。

如此观察一段时间,梁忠这日秘密召来几位一直对他消极态度规劝提议到已然要发怒的老伙计,将自己所谋之事同他们粗略简述。当然他隐去了元怿此时已在末州的消息,只道:“我们身为黎将,从无二心,却落得如此田地。诸位都是跟随汉王的老将,看此情形新皇定然是容不下我们的,我自己想着,以后我们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回家种田去,这还要皇帝开恩,留我们一条命。可是伙计们,汉王一家惨死啊,我们身为汉王爷部将,当真坐视不理吗?现在陶依郡主尚在,不若我们跟随郡主和江王府的元怿世子,为汉王报仇雪恨,也为自己搏得个未来如何?”

“汉王之仇一日未敢忘,我只恨自己当时不在京都。”

“汉王爷半生戎马何等英雄,如今死在自己护卫半生的家里,我想想都憋屈!”

这几位都是追随汉王出生入死二十载的心腹,每思及此,都痛心不已。“可我们现下群龙无首,若陶依郡主和元怿世子能出来主持局面还好说,不过我可听说皇上现下正全国缉捕他们,要如何找到人啊?”

“这个由我来办,只一点,此事定要保密,你们回去只管好生训练士兵,多留意京都来的那伙小子的动向。对了,大帅身边那新来的监军近来有何异动?”

“他并未做什么特别的,只是偶尔出现都带着面具,很是奇怪,但我们商讨军事时他又从不开口发言,不知什么路数。”

梁忠皱起眉,这个监军,他总觉得哪里奇怪。?

第39章 结盟

转过一季, 冬日末州格外严寒,待到十一月上,大雪封城, 百姓大多屯好冬粮, 街道上除了店铺买卖和前去学堂的稚子学童外,鲜少有人经过。

元怿一早采买好粮食米面,又贮存了末州特有的冻肉干菜, 现下她和霓伽都能上手做些饭食, 自力更生俨然不成问题。

这日晨起后,元怿照旧猫在她的小屋中研究。前不久漠城回来给她带来了末州兵力布控图, 图出自梁忠之手, 只这图珍贵之处在于,上面不仅有城防布控,还标注出了哪些是汉王旧部戍守, 哪些是新皇势力分布。

如今来看,郎延拓虽安插了人手,但末州毕竟是汉王经营十余年之所在, 不仅有明面上的兵力亦有暗哨布局,他想要完全挖出这些一一掌控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