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东西一向神奇,一枚普通的丹药足以让这些伤痕消失。
他治愈了其他伤口,唯独留下了自己亲手刺出的剑伤。
“我并不畏惧伤痛,正相反,我渴求伤痛,唯独疼痛才能让我有真实感。”他说,“一开始的百年,我都是如此过来的。后来随着年纪渐长,回忆增多,拜入宗门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被我淡忘了许多,也就不这么做了。我以为我不再受困于前尘,直到触碰到阴火的那一瞬,我才发觉原来我从未逃离,但这时候我已经不明白我因何受困了。”
徐沉云闭关的那段时间,一直重复着过往的回忆。
他很漠然地看着,一遍又一遍,看着自己在狭窄的漆黑房间内,陷入旧日幻影,看着自己将剑刺入身体,伤痕一道道增加,直至浑身是血,他的内心却没有半分的动摇。
钟鹤对唐姣说,“我一直都没察觉到我的弟子身体出现了问题。事情演变成今天这一步,是因为我,乃至整个宗门都将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他性情内敛,久而久之愈发不肯将心事托付。如今从你口中知晓原来还是有人曾如此地关心他我非常感激。”
如果徐沉云知道这番话,或许会无奈地笑一笑。
因为他的师父其实说得不对。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被拯救。
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被倾听。
发生过的事情,也就是发生过的事情了。
不值得提,也没必要提。
毕竟无论是谁也无法改变它。
大抵是这种冰冷的漠然让曾经的他对他产生了排斥,当徐沉云意识到自己滞留的时间太久了,想要出手干预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什么也做不到,命运还是一幕幕重演。
而阴火翻腾,将他拉扯入混沌的深渊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