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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曾经历过这一切,经历过身处他宗,无人能够倾诉的煎熬、失意的困厄,所以他从合欢宗赶来了药王谷,破开大阵,没有让她沉浸于那种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他对她说,不要伤害自己,不要将不甘心发泄在自己身上。

但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最痛苦的道路,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地独行。

在经历这些之前,唐姣一直以为徐沉云对她说的话都来自成功者的忠告。

可事实上,那是失败者的箴言。

每一个字都带着满溢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气。

她说:“我想要更加了解师兄。”

说完这句话,唐姣望见徐沉云的神色,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进入徐沉云意识深处这件事本身,对他来说也是个极为痛苦的过程。

唐姣手里拿着很锋利的匕首,不断靠近徐沉云,试图了解他,然而她离得越近,他就越会被她划伤,被迫揭开层层血痂,鲜血再次喷涌而出,但是徐沉云什么也没说,他并不生气,解开衣襟,握住她手持匕首的那只手,耐心引导她的尖刃沿肌理划开豁口。

徐沉云选择接受入魔的结局,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即使死也不愿意让别人知晓?

想到这里的时候,唐姣忽地闭上嘴,放在他肩头的手也要收回来。

徐沉云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她怎么会说“重新”?

她的手里分明是没有拿着匕首的。

可是徐沉云松开腰封,将衣襟微敞,引着唐姣的手,从他锁骨绵延往下滑动,所过之处,皆能触碰到横亘交叠的伤痕,有的是新伤,有的是旧伤,无一例外,都是剑伤。

观那角度,深浅,不是旁人能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