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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丧子,伤痛并非旁人能理解。程帆并非没有同理心,但凭借直觉,对于这样一生强硬的女人来说,不会长时间沉湎于悲伤。

的确,孙玉敏来了这没多久,就小范围地尝试了投资,十分低调。不刻意去查,根本不知道。并且搭建了一套人脉网,在美国的华人,富豪多,家属们也多。

而林夏,不知道这一切。

有时,她心思单纯到让他无法想象。单纯,在这并不是个褒义词。

或许,单纯是种选择。

闭上眼时,抱着小熊的她就浮现在脑海中。那只哥哥送给她的小熊,被她藏在了公寓内,偶尔去住时,都要抱着睡觉。

可是,在林玮文死后,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连抑制悲伤的刻意感都没有。只是,生活一切如常。

结婚前程帆就知道,她跟家里的关系没那么亲近。

他也有过揣测,兴许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与哥哥的关系没那么好。林玮文还是个游离于世俗之外的艺术家,没什么交流。况且,有钱人家的子女感情比一般人家要复杂得多。

过去就是过去,生活一切都在照旧,正常到循规蹈矩。可在这万米的高空上,程帆却陡然感到一种失控。

她克制到宁可被误解,都不要去解释。到底是他的失败,还是她的不想。

十个多小时的飞行,他需要睡眠。问空乘要了一杯葡萄酒,盖了毛毯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