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好像变成了空洞,铮铮一声一声的回音传过来,震的他发晕,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断,他攥着手机就要往出跑,却被队友拉住:“外面下雨了,拿把伞再走。”
他紧绷着唇,丢下一句“不用”就推开门大步跑了出去。
一出门,直冲着脸洗刷而来的春雨迎头浇下,耳旁还有呼呼不小的风,身上穿着的深蓝色训练服早已经被雨水浸湿,顺着沟壑明显的腰腹流淌下来,脚下的雨水不断被溅起,落在他的脚上,清楚分明的下颔线悬挂着流下来的雨水,即便被随意抹去又接二连三地凝聚起来。
半夜的出租车不好打,还下着大雨,他出去之后,已经没有什么正在行驶的车,街道空旷得厉害,路边大多是放在停车位的车,一辆辆紧凑在一起,在黑夜里就像窥伺着的野兽一般,随时准备出来撕咬猎物。
雨下的很大,雨幕垂了一线,街上大大小小的水壑此起彼伏,在月光的照耀下出现了天然水洗的镜子,好似要将这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甘和厄运全都照在了这其中。
他妈被送往的急救医院离这里不远,沈从越没有多加犹豫,便紧攥着手机决定跑过去,轮廓分明的脸被无情的雨水一滴滴重重地迎面打上,他也丝毫不在意,直到他压抑着粗气,看着眼前亮着红灯写着“第一医院”的时候,他之前训练跑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这次腿软地厉害,几乎是拖着沉重的身子用力往前走进医院。
直到他走到急救室,里面的灯已经暗了,他拉住一个医生,压着火烧的嗓子,沙哑着声音问道:“请问……”
“请问今晚煤气中毒的那个病人……”
医生先是被他浑身湿透的模样震了一下,没等他艰难的说完,医生就很快说道:“已经结束手术了,手术很成功,有惊无险,已经送到病房里……”
最后的话沈从越已经听不太清了,那句“手术很成功”像是被按下了重复键反复在他耳边鸣想,耳边其余的声音一下子遥远,一下子又变得凑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