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须弥丫头。”他冲我扬了扬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此别过吧。”

我怔了怔:“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大叔。”

“我闻不到危险和机遇的味道,这里的海面太平静了,不该是我的居身之所。”

被风雨侵蚀得斑驳的小船朝着须弥海的尽头渐行渐远,一直凝聚在我身旁的那团低气压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

“我以为学者之所以为学者,是因为他们对于自我言行的可行与否持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艾尔海森冷冷地说。

“事在人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可行和不可行。”我深吸口气,轻声说,“不然我现在也不会活着站在这儿和你说话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希望你在提交给德利亚贤者的报告里也能有这般坦诚的勇气。”

“……”

虽然知道艾尔海森说话一向没什么人情味,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字里行间都带着明晃晃的倒刺。

作为他身边与他交往时间最久、姑且称得上是青梅竹马身份的存在者来说,我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弯起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是在担心我吗?”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却更走上前一步,将我俩之间一米来宽的距离完全扼杀。他高出我一个头,所以微微抬手便能摸到我的头顶。

这一举动因暧昧多少显得有些越距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抗拒,只是被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气缭绕得有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