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哭完了、哭够了,从地上起来后还是得收拾掉桌上的碗筷残渣,将家中屋里屋外都挨个打扫了遍。
接着她回了自己的卧房。
看着自己的男人背对着自己睡在床上,刘母本就红似兔子般的眼睛差点又忍不住落泪了。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从床底下拖出来自己的衣柜箱,把里头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
那些往日她舍不得穿、或是穿旧了舍不得丢的衣服,也被她收拾出了一大包。
这些东西都是她留给媳妇的,至于对方是要还是丢,那是对方的事儿。
忙活完这些事情后,眼看着时间快到晚上的刘母又似老妈子一般,替一大家子人张罗起了今天的晚饭。
等到全家人都吃完饭了,她依旧勤勤恳恳的把锅碗瓢盆刷洗干净了,烧了一锅干净的热水,将自己也清洗干净、换上了一套预先留下的整洁衣裳。
眼见着傍晚时分要到了,天边起了团血色样的火烧云。
当刘母独自一个人迈出刘家宅院大门的时候,她回首望去,院子里,刘父手里拿上了粗粗的盘绳,她的儿子则是提着一个装了清水的小桶,怀里还塞着块木牌子。
刘母知道,那木牌子上写的是她上贡的吉日。
她有心想问问儿子,那上头的日子是几日后,可她怕儿子又嫌她麻烦,最终还是默默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的低下头走了。
宽阔古旧的小镇石板街上,刘母走在前头,刘家父子二人跟在后头。
若不是路人看到刘家父子手中拿着的东西,还以为这是刘家人一起出来饭后散步了呢。
不过即便镇上的人看出来这一家人是要去到镇北的,最多也只是多看了三人几眼便收回了目光。又是一家人送上了年纪女人的先去上贡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若是送去的是个倒霉的年轻女人,又或是遇上了原配和三儿撕扯打架的场面,那才能调动起他们围观的兴致。
从刘家走到镇北的路并不远。
饶是刘母的脚程慢,刘家父子两人都颇有耐心的跟在她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