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开口,他替我将肩头因为扛他皱褶的布料整理好:“阿珩,我忽然想到一些公事还积压在身,现在去睡约莫还是睡不下,先回书房去了。”

话毕,不给我一点回话的余地,转身朝书房所在施施然步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于是,这是……生气了?

到底是因为察觉到我发现了什么恼羞成怒,还是因为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光陆九一个名字就叫他反感厌倦?

不过看云深将那沓纸张妥善放好的模样,我森森觉得是第一种可能较大一些。

呆立在原处,我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男人心似海捞针。更何况还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不能懂呐不能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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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好几日云深依旧忙得很,用膳均在书房,晚间回房也是倒头就睡,其间虽同我说过话,态度却有些疏离。

是夜,我翻了个身,盯着月色里云深那张恬淡的睡颜,叹了声,道:“其实吧,有断袖之癖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们不敢直面它。你可名否?”

云深翻了个身,只留了个宽阔的背给我。

第二日,我醒来后,云深已经去上早朝了,我梳洗罢,便被长生拖着去逛早市。

晨雾薄曦,市集里俨然热闹成一片,虽不及扬州繁华,却别有一番民风巧趣,北方以面食为长,我和长生找了家街边的馄饨摊子,点了两碗香葱馄饨,从箸筒里捡了两根筷子面对面耐心等。

“呀,跟夫人真是有缘分。”一声熟悉的腔调自我左侧传来,我偏脸一看,雾气散尽,不知是头顶阳霁,还是自那人身上流泻的光。陆九一袭锦衣,扒拉着两根筷子,撑起狭长的眼帘,朝我这边懒散散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