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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歌一惊,慌忙跪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算了!”十一摆手打断他,出了片刻神,才苦笑道,“原是我错了!凤卫从建立的第一天起,便是朝廷的官饷养着,你们本就该把皇上的话放在第一位。便是我……”

陈旷或墨歌并没有做错。

便是她,不论是朝颜郡主,还是当朝贵妃,也该将皇上的话放在第一位。

至于个人的生或死,幸福或悲哀,原就该彻底臣服于皇权之下。如她这般无视与皇帝约定的,本是最该受谴责的。

她的确够任性。

但如果完全不任性,她还是当年那个张扬肆意的朝颜郡主吗?

或许,走来走去,走到最后,都会失去最初的面目,狰狞陌生到自己也不认识,却只能别无选择地继续往前走,直到穷途暮路……

十一向自己所住的禅房走去,脚下越走越快,直到快到门边,才猛地踉跄了下,一弯腰吐出一口腥甜。

墨歌跟在她身后,低头瞧见墙脚那团猩红,倒抽了口气,再不敢说一个字。

十一满眼金星乱冒,抚着冷汗涔。涔的额,好一会儿才看清阴沉沉的铅白天空。

她向后退了一步,苦笑道:“这天……要下雪了吧?”

冷到极点,雨便会凝作雪;便如心冷了,结作了冰,旁人再怎样热情如火,再难融化半分。

韩天遥伤势沉重,十一随身所带伤药虽是最好的,高烧也一时难退,依然不时昏睡,只是再也没唤过十一。有时醒转,便见墨歌和两名凤卫轮番在旁侍奉,帮着换药喂药,偶尔也见那个叫作摄都儿真的胡僧前来探望,始终愁眉不展,显然把他当作了瘟疫般的存在,只愁着外面封锁得太严实,没法将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