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齐湄心里都被那些彩漆堵严实了。看也不去看他,自己拿了个烛台引火,上了楼点燃两盏灯,都放到梳妆台上来。
找了块洗得看不出颜色的旧手绢,摸出玻璃小瓶的松节油,拿手绢蘸着,在脸侧还有点油漆的地方涂抹。
擦了这块,又仔细看看,发现还有几个小点,都是在脸侧。这些位置需要侧过脸去擦,眼睛就看不到镜子里了,试了几次都不成,让她颇为懊恼。
楼梯上脚步声响,是阿牛拎着半壶烧好的热水上楼来。
把水倒进洗脸盆里晾着,屋里的松香味已经浓得刺鼻了。他看到齐湄在侧脸照镜子,便过来伸手要接过帕子。
“妻主,我来吧。”
齐湄皱了皱眉,道:“你不惯用这种东西,冲了鼻子要头疼的。”
“妻主自己来,不也一样冲鼻子?”
“我习惯了。你别沾手了。”
阿牛却不听她的,一手抽出手帕,另一手拿过小瓶,弯下身子,帮她涂在脸测的油漆上。
也不知道这漆是什么时候沾上的,都快干透了。这松节油涂上去了一会,也没见漆脱落。
想想也是,她从工地坐衙门的马车回来,需要半晌;回家来,吃饭前后的时间,又是半晌。
“可怎么一说这漆的事,她就好似在生气?”他想不透。
齐湄见他弯腰有一刻了,想必会腰酸,可还是专注地帮她擦着脸,让她有些不好意思:“阿牛,你还是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