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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母就说起邻居家的一些事,还有今天喜宴的情形。后来自家说一说,想起了齐湄和阿牛这桩婚事也太过俭省,言语中对后街那家很是羡慕。

“那家原先可是做过官的,现在也十分有钱,出手很慷慨。哎呀,如果我们家没有这么匆忙,也办一办,那也很热闹。”

阿牛只是无声一笑,把手里最后一件叠好的衣裳放下。

齐湄见他好似不在意这些,明知他只是不爱闲聊而已,但她心里总是觉得别扭。

“我不过是个市井小户出身的匠人罢了。他就这么和我过下去,就不会觉得屈才了吗?

“刚才,笼屉里那鸳鸯花卷,是我想也不曾想到过的模样。那样的巧思,用于我日常的早点,我也知道,自己是不该有这个福分的。

“这些精致的美食,原先本该属于谁呢?

“有过这样一个人吗?本该是他的妻主,却被我鸠占鹊巢的人?

“若有一日,他实在受不住这些日常起居的平民习惯,若有一日,就像昨天宋春帆来找他那样,有个高贵的女子也来找我,要讨回她的夫郎,我还舍不舍得放他走?

“若我不放,他又会不会怨我……

“若我放了,他又会不会从此幸福……”

她心烦意乱。

皱着眉立起身来,口气硬硬地道:“我上楼去了。”

“咦?怎么不叫我?”阿牛心里疑惑,却没问出来。

他正在风炉上烧热水,此时水还没开,手里的衣裳也要先放到二老的柜子里去。以往齐湄再累,也是会注意到这些,在他事情做完时才漫不经心似的叫他一起上楼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