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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这盆子芋头,被他搓洗得狠了,不少都破了皮。他忙着铺上笼布,把芋头倒进去铺开,才盖上蒸屉。

宋春帆倚着桌案,惆怅了半天,在温热的芋头香味里,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大家都知道齐湄娶你了。那我怎么办啊?

“沐然哥哥,我听说嫁不出去的男儿,都是他们自己不好。我原先是相信的,因为我可好了。

“我做功课都很努力,读了好多好多书了。我的诗文,在学塾里都出了册子。师傅说,男儿文字不可外传,就假称是女孩写的,现在还没人看出来呢,都说我有文采。就算不擅长弹琴,我也尽力学了。现在我会弹《风入松》和《寒鸦戏水》,师傅说我弹得很好了。

“但是,齐湄她拒绝娶我。

“她都没有见过我,她怎么知道我好不好?

“就因为她拒绝了,我再好也没有用了。别人听了,都会说是我不好。”

他越说越是伤心,想到这几日听到的流言,白嫩嫩的小脸上挂下一串泪珠。

阿牛拿了手帕给他,轻声安慰:“不是的,不是你不好。”

“我要嫁不出去了,沐然哥哥。”宋春帆扁着嘴,鼻尖红红的,声音软软的。

“不会的。”阿牛想了想,“我的妻主,既不会弹琴,也不会写诗,其实是配不上你的。是她不好。”

宋春帆平静了些,吸吸鼻子:“她不好,你干嘛还听她的,给她做好吃的?我都听见了。”

阿牛忍不住一笑:“是因为我更不好啊,除了烧烧饭,什么都不会。”

“我觉得会烧饭就很好的。齐湄她觉得你烧饭好吗?”

“嗯,是啊。”

“所以,你在她眼里,就是她要娶的好郎君。”

“所以,你也会有一个高贵的夫人,会欣赏你的好、你的努力,把你当做宝贝,再也不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