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开始不解,然后便掩唇笑起来,“楼大哥好厉害!五六岁便知道给自己定下媳妇儿了!按”
楼小眠有些不自在,面上益发地红,忙咳了两声以作掩饰,才道:“其实不过瞧着我那小今妹妹可怜,随口一说而已,哪里懂得这个?倒是母亲和姑姑上了心,后来真的提过这事。可惜后来……”
面庞上的红晕迅疾褪了下去,唇上浅淡的笑容凝固,转作了说不出的惨淡和哀伤。
木槿猛地想起楼小眠所提幼年被仇人追杀的悲惨往事,不觉吸了口气,吃吃问道:“后……后来……你家出事了?”
“嗯。”楼小眠黑眸幽沉,声音却反而越来越低沉,“南疆众部落素来弱ròu强食,何况我们家得罪的人不少。先是我父亲、叔父中伏遇刺,然后便是几个部落的联手围歼。母亲和姑姑带人拼命抵抗,让部属送我们几个年幼的离开。我再也没见到她们。听说母亲自尽了,姑姑刚强,重伤被俘后痛骂不已,结果被仇人割去舌头,剜心而死……她们的尸体被挂在树上风干了,然后弃到了深山喂狼……”
木槿听得心都收缩起来,怔怔地看着他,再也不敢问一个字。
楼小眠却不待她问,便已继续说道:“我自幼聪慧,算是我们家族最后的期望,所以部属虽然越打越少,始终有人在保护着我。我身边本来还有三岁的堂妹,两岁的堂弟,逃了一阵子,抱着他们的部属被便杀了,他们自然……也在劫难逃,被活活钉在地上,直到流尽鲜血而死……”
他说得极其平静,仿佛在说着与己无关的往事,连神色都淡淡,只是面色渐渐白得透明。
“最后,最后,呵呵……人都打光了,只剩了ru母抱着三个多月的小今带我逃命。小今很乖,饿了一整天都不哭。ru母说,我们没法带着她了,不然一个也逃不了。何况带着她,没有奶水,她也会饿死。她想把小今丢掉,我不肯,遂抱了她到一个寨子里寻找食物,结果……被发现了。ru母舍了性命护我逃出来,可小今……小今被人砍成了七八段,丢到了铁笼子里喂熊……”
直到这时,楼小眠沙哑的嗓音里才有了不可遏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