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船舷,头晕眼花,满心烦扰。如今让我为难的物事有二,一是这晃晃悠悠的客船,二就是那只关在我师父葫芦里,跟我聊过好一会儿天的妖灵。
右手手腕上的图案成熟了一般,在短短三天之内已经化作了黑色,似是什么文字的形状。我心里毛毛的,趁师父在船舱外与艄公谈天,小心翼翼翻出葫芦来,敲了敲问道:“你在吗?”
没有回音。我不甘心,加大力气又敲了一次:“别睡了,你醒醒。”
妖灵终于有反应了,声音却是从我右腕上传来的:“吵。”
我差点失手将葫芦摔下去。
是不是燕朝歌说过的被妖怪上身,就是这样的?我气极:“你出来,把我手上这这这这个弄掉!”
“你手上什么?”妖灵懒洋洋道,“我要是能随意出来,早出来了。”
“可你不是,钻,钻进我……”
“别傻了,我在葫芦里,”妖灵道,“所以说话很费劲。没事不要来吵我。”
我凝神分辨了一下,声音果然是从葫芦里传出来的。大约是我用右手拿着葫芦,才会有右腕说话的错觉。
稍稍定了定神,我又担忧起来:那钻进我指尖,在手腕上留下痕迹的又是什么?
“问我做什么?”妖灵不耐烦,“问你师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