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薪靠在画舫的栏杆上,又不自经地悄悄翻了个白眼儿,好像不经意地挪挪身子,故意跺了两脚,让画舫微微抖了一下,引得流复看他一眼,然后坐到画舫中的红木方桌前,捻起个果子就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流复瞥了他一眼都觉得可笑,他自己捏醋来吃,现下又酸了。于是坐到桌边,懒懒撑着头盯着彼薪似笑非笑,表情有些微妙。

众人见安置的差不多,推开窗扇让两岸景色透进舱内,然后就退到画舫两头,留得二人与一桌酒席。

船头与岸边都挂起了灯笼,华光映衬着水面一片波光粼粼。

彼薪倒没看出流复神情有什么深意,便笑着点着流复道:“何时备了这画舫席面?竟也不与我说一声。”

“刚刚看你喜欢就包了,这水上有听曲说书,要听哪个招了上来或是划了船去都是一样的。”流复说着捡了块鸭子肉吃了口。

“好二爷,好阔气。”彼薪心里高兴,有点得意起来。

“吃了我的席面,该交代的话就该交代清楚了。”流复亲自斟了杯酒递给彼薪,眼中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劲。

彼薪接过那酒的手抖了一下,脑子里疯狂运转,心说哪里做错了事,这就要来兴师问罪?

金陵地,柳家女。

彼薪一下就没了刚才的得意样子,像只斗败的公鸡,怂了下去,扭扭捏捏,尴尬地四处看看,手拍在腿上搓了搓,然后干笑了两声和流复那灼灼地目光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