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薪心里慌乱乱酥麻麻一片,手指都紧张的又捏紧了两分,这微妙时刻,若说错什么话,怕就没得转圜余地了。
“朕,康安。”彼薪咬住嘴唇,吐了这三个字。
原来流复出巡几个月终于上了请安折子,虽然时常收到白帝城亲信的奏报,但彼薪亲手拿到那流复的折子,还是捧在手中来回读了数遍。他提了笔要批,泪却滴在笔尖,朱红的墨迹滴落在折子上,沾了好大一片淡红的印子。
那印子好似泣血一般,把彼薪惊了一跳。他恍然醒过来,想着流复这么久也不曾回过一封信,就是病了让人带句话也不难,走前是他口口声声说让自个信他,结果这么久半点殷勤也没有,心里就又酸又苦,合上折子就摆到一旁生闷气,所以也没有回他。
后来流复又写了两次请安的折子,都问了“皇兄康安否”,可彼薪越看着他这样写,越觉得心里委屈,更觉得自个不该这样老顺着他的意,惯得他没轻没重的,赌了气硬是一回也没有回过“康安”。
可现下这股子气见了真主是散得一点也没了,恨不能现在就搂了他去帷帐里说话。
“知道了。”流复眉眼带笑,却不背过身,低了头,只好像随意回的话。
“你若知道就该在宫里好好养着,瞧你这身子弱的,手臂就这样细,过两日春猎如何弯弓搭箭?”彼薪松了手,嗔怪道。
“臣弟尚在病中,若是身子骨不大硬朗,想皇兄也不会责备的。”流复转过身一拱手道。
“朕管你这些,犬戎进贡的大宛驹有两匹,难道要朕骑一匹放一匹?你就是躺病榻上,朕也叫人把你拖起来挂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