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某人哄好了媳妇,歇灭一室灯火。
知府衙门却是喧哗如白昼,似是到了什么节庆日子。
“且布置的热闹一些,老夫人打京城过来,就是年节,你们知府大人孝顺,岂能因底下的疏懒怠懈给坏了名声?”
人来人往的庑郎底下,掐腰站着一人。
身量不高,穿着一身靛青色的云锦绸衣,未着外衫,脚上踩着一双锃亮崭新的官靴,一手掐腰,另一只手里摇着一把蒲扇,风把绸衣吹得呼呼作响,晃着烛光,只叫人眼花。
曲映悬低着头从上房出来,变颜变色地瞧了一眼廊下那人,抿直了嘴角。
红师爷从后头紧跟上,也朝那人望了一记,忙拉着曲映悬避入了小道。
“老爷信上只说夫人要来看小姐,也没说要领赵家的人来啊。”红师爷纳闷儿地嘀咕,“那赵恒印在咱们府上这般还好,若是赶明儿到了那府,再这么耀武扬威的来上一回。依姑爷的脾气,岂能饶了他们?”
宣平侯府?
曲映悬眼珠子转了两转,隐约猜出了赵氏领人过来的目的。
他给红师爷递了个眼神儿,压低了声音吩咐几句。
又切切交代:“他们若是起疑,就说你跟那府关系亲近,到时候能帮忙一二呢。”
红师爷点头,应下差事。
而正房的热闹一直到夤夜更深才停。
几十个被薅过来干苦力的差官衙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出了府门儿,才大着胆子骂娘,直说知府大人跟姑奶奶和和善善的一对姐弟,怎么会摊上个这样的娘?
有知情的站出来给众人解释:“里头那位老虔……老太太可不是咱们大人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