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我们道观里哪有什么美味佳肴,到我二十岁下山前,那都是一直吃素、滴酒不沾的。”说到这里,明堂顿了一下,眼望向别处,笑意愈发温和,“不过,每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我和师兄弟会到后山上去摘些槐花下来,蒸槐花吃,配一小碟酱油。”
棠仰“哦”了一声,摇头,“没吃过。”
他两个眼睛盯着明堂,略一侧头的样子看得人心头荡漾。
“好吃吗?”
“挺好吃。”明堂回答。
不多时,菜上齐了,棠仰手里拿着筷子,随口问:“那你又为什么下山?”
明堂夹菜的手停了停。
“恩,硬要说的话,是因为师父死了,师门散了吧。”
暗骂一句自己多嘴,棠仰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在心里合计起来,说节哀?都过去那么久了,明堂也不像难以释怀的样子。随便说点什么揭过去?好像太突兀了点。
就在他思来想去这番功夫里,明堂先笑了,反安慰他说:“我们师门本来就人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寿终正寝,驾鹤西去。”
当然,到底是个不太好的话题,棠仰蔫儿了,闭上嘴乖乖夹菜。
等饭吃好了,天也全黑了。街上人头攒动,花灯中各种小摊主叫卖,食物香气和橙色灯影混成一种人情味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