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放好,抬眼望着青年,“那是一片安宁的雪原。”
程透心念电转,忽然忆起在从前的旧梦里,君率贤苍白的脸上挂满细雪。她身旁站在白发的逢软玉,她要他记住他。
程透喃喃道:“程显听说太虚中永远只有独自一人,因此有足够的时间去面对和诘问自己。”
君率贤显然也发现了他想到哪里,回答说:“所以,离开太虚前,我把灵魂的一部分留下了。”
“我昨天问了秦姨你们究竟做过什么,她并没有回答我。”程透低声道,“我……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实话实说。”
君率贤一笑,“不算实话实话吧。我仍然只能告诉你到此为止,剩下的,你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了。”
话已至此,程透不再逼她,不能言说的秘密自有道理,掀开的答案未必能让人释然。程透踌躇半刻,改口道:“我知道你心里对程显听有愧。”
君率贤反问说:“有什么愧?”
程透在心里措辞半晌,最后如实答说:“关于联系。我们从前是彼此在尘世中唯一的联系。但新的因缘已生,我比他拥有了更多,你便对他问心有愧。”
果然一语中的,君率贤缄了口。眉梢不知不觉染上些悲戚,她指节按在膝上泛了白,几次想要抬起,又按回去。程透慢慢一笑,心里却有些酸涩,他低声道:“不要有愧。你的愧疚解了他的愧,这是我们的因缘际会。”
娑婆世界里太多解不开的结终究只能自己去悟,有些事是讲不通的,只能等人自己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