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卢无奈,纠正道,是阿姨。
他咳嗽得越加厉害,倔强地不肯咳出太大声,起身,手却不小心被栅栏上跷起的铁钉划破。
他吃疼了一下,紧缩。
老卢忙上前,一看他手上的伤,刚要冲回屋里找东西给他包扎,胡乱找了一通找不到,只能抱出一堆纸巾,却见他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自己勒好伤口。
小安在一旁忙着冲他的伤口“噗噗”地吹气,一边吹气一边说,隔壁的漂亮姐姐就是这么帮那个帅叔叔吹气的!帅叔叔修篱笆弄伤自己的时候。
老卢在一旁忙着纠正,是漂亮阿姨!辈分乱啦!
276圣诞节。
小院那丛移来的酸枣树,枝桠上已经模糊的刻字,那段年少的时光的罅隙里,苍云白狗,浮生若梦。
影影叠叠的,是那个小小的女孩,在他的眼前,眼角的泪,唇角的笑。
他轻轻地抚摸着酸枣树的枝桠,如同隔着岁月,触碰着她,轻轻地擦掉,她眼角的泪,然后,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家。
就这样,那个小小的男孩,和那个小小的女孩。
一辈子,都也不曾分离。
而这一切,终于归了流年,刹那芳华,匆匆而去,谁也留不住。
他唇角的笑,最终凝固,抬手,一刀,一刀,在枝条上,刻下了十个字,覆盖住了原来的字迹,凌乱模糊——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耳边萦绕着的是八个月前,程天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