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楼梯,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宿舍。宿舍门口,属于阿姨的门房枯燥地亮着,白亮亮,明晃晃。每夜都会在大门上锁之前坐在窗口前、中气十足地训斥着晚归的学生的阿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具身体走出宿舍楼,没有弄出一丝动静,路上没有遇见一个人。

大楼楼下的门卫室里还亮着灯,隐约可以看见保安的身影。身体越过门卫室,旁若无人地按下电梯,上了楼。

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跃。最终,停在上了锁的天台。

天台门被打开,其上呜呜地吹着风,前面,就是空荡荡没有遮挡的楼沿。

“他”从楼沿上跳了下去。

这具身体,一路上畅通无阻,仿佛背后携带着命运的安排。整个世界对它的视而不见与让路,似乎就为了这一刻——

就为了,当那条站在小径另一边的血红色的身影,倏忽没入他身体的这一刻!

林槐开始感到眩晕,他抓住了自己的额头,耳畔却是木偶慌张的声音:“你怎么了?生病了?喂!你、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抽卡抽的。”林槐语气平平道。

木偶:……

“你敷衍我!!”

“这不是敷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