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千里?”
这人语气中正平和,仿佛浑不在意。
“见空在回鹘,冯大人在天京,千里之遥,如何得见?”
她竟知道见空是回鹘人?冯道善眼中亮光闪过,“大帅名不虚传。”
“过奖。”
“只是年纪尚轻,不知过刚易折。”
这话语重心长得教人以为冯道善是她亲爹,可笑她亲爹只知打打杀杀,不知训导些为人处世之道。
只是,话虽为好话,从他嘴里出来,总归是有弦外之音。安惟翎本不愿同他打些机锋,又觉得好容易见一次面,不逗逗这老头子可惜,故而假作谦逊,“请冯大人赐教。”
“中庸之道,方为常礼。”
这话倒是说了同没说一样。
安惟翎心道无趣,“晚辈受教。”
冯道善抬眼,“我并未在说大帅。”
相爷过刚?笑话。那他说的只能是一个人。
江崇宁。
这老头子事儿忒多,安惟翎耐着性子同他扯皮,“河清海晏,天下足矣。冯大人还求个什么?”
他语气清清淡淡,“求仁。”
这老头子读书读傻了?安惟翎反问:“求仁,为何?”
他神色未变,“仁便是仁,何来‘为何’?”
“但凡万物,皆有因果,至于仁,怎能不求个缘由?”
“仁便是万物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