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针对自己,或是简单的官场倾轧,亦或是受人指使。若是前者,以牙还牙,把他揍到跪下喊爹就好;若是后者,须得先弄清楚台前幕后,再做打算。
安老爹山高皇帝远,这里的火姑且烧不到他屁股上。更何况安惟翎一向放心她老爹,这世间除了已故的安夫人,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道理。
是夜,安惟翎又偷偷摸进王钊府上,王钊不在家,出门应酬去了。王夫人似乎心情很好,叫上两位姨娘凑了一桌叶子牌。
牌打了七八圈,三更鼓响,两位姨娘纷纷告退,王夫人留下郑姨娘说话。安惟翎细细打量过这位郑姨娘,不似吴姨娘那样纤细柔美,反倒有些女生男相。她身量颇高,胸前一马平川,举止利落,皮肤也不够白,比起王夫人和吴姨娘,根本不像是王钊的口味。
大概就是因为缺乏魅力,王夫人才对她少了些敌意。安惟翎看得出来王夫人不大爱搭理吴姨娘,对郑姨娘却总是青眼相待。
可若不喜吴姨娘,何故昨晚把自己丈夫往她那里推?就不怕人家夺了宠爱?
安惟翎打了个哈欠,她看了一晚上叶子牌,听了从城东到城西一大圈家长里短的八卦,困得想挠墙。屋里两个女人瞎聊了一阵后,王夫人遣走了丫鬟,说要留郑姨娘说一宿私房话,安惟翎不愿再听两个女人关于癸水疼痛和京城哪家脂粉不脱妆的叽叽歪歪,回身去客栈睡觉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随着王钊进了教坊司,王钊点了他的老相好,二人在包房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安惟翎看得正酣,突然王钊的脸换成了袁玠,他修长的双手轻柔把玩着舞姬领口的缀珠,俄而轻笑一声,要去解开她腰间的朱红色锦带,安惟翎大怒,箭步上前一把拽住袁玠的手,袁玠竟然冷笑着挣开她,俯下身去吻舞姬光洁的额头。
“袁玠你给老子等着!”
安惟翎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烧尽,周围漆黑一片,远处更漏滴答声清脆,她缓缓回了魂。
“出息!”她使劲拍自己的脑门,“真是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