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泪点头。
楚王轻叹一声,转而说起别的:“你家人,若是想见,还是可以见的。”
范咏稼摇头,缓缓垂下去,满心惆怅道:“有时会牵挂,但不见为好。王爷,我是个小心眼的,见了总含怨,想问一个为何。但我知,永远不会等来一个中听的答案,那不如……不去问,不去听。王爷,我兄长……他待我尚好,我……算了,眼下他稍微长进了些,不打扰为好。”
楚王抬了左手搭在她肩上,轻声道:“我上山前,得尽宠爱,一夕骤变,也想问个究竟。后来,后来便忘了,再往后,他们主动给了答案,但已经不重要了。家家,我知道你有许多不顺意,你有任何难处,都可以和我说。这话我以前说过,现在在说,将来还会说。家家,莫与我生分。”
不知怎地,今天他说这话,她听得心里有些发慌,莫名想起萌萌的那句玩笑话“逮着机会睡了他”。
范咏稼臊红了脸,赶紧垂头遮掩,指着书上那插图问:“怎地这个有配图?”
楚王随意瞟了一眼,答道:“简本无图,无趣。你若喜欢,带这本去看。”
范咏稼指指书上那一段“青丘的九尾狐,音如婴儿,食人”,虚心请教他:“王爷,除这个,还有蛊雕,猰貐,狍鸮,蠪侄,合窳,马腹,犀渠,这么多食人的妖怪,都是小娃娃的声音,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这个问题,把楚王问住了。
他幼时就爱这些神神怪怪,爱他们奇形怪状,本事诡异,但真没注意到这个声音如何。
“这……”他想起某事,急中生智道,“小娃娃哭起来,让人心烦意乱,既要食人,自然要扰乱其心智,就如虎啸狼嚎一般。”
很有道理的样子。
范咏稼点头,夸赞道:“王爷真是博学,多谢王爷解惑。”
楚王含笑看她,她的心又乱了,垂首胡乱道:“王爷,我早些回去,接了她过来用个晚膳。有件事……我明儿跟你说,我……暂且还没琢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