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对面的青衣少年却不甚在意地笑笑,只支颐托腮,漆黑的眸子好奇地凝着自己。

就如刚从深海中打捞出的滐白明珠,映着海上明月与皎皎清辉,轻易便能在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郭瑾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方才输了棋局的不是郭嘉,而是自己一样。郭瑾抽动嘴角,体贴拱手道:“天色已晚,不妨明日再与兄长切磋?”

郭嘉眸色微动,不得不说,这位表弟的棋艺确实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也可以说,是郭瑾这个人脱离了自己的预设。若说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个羞涩少年如明湖净水,眼前这人却似云雾飘渺,捉摸不定,让人忍不住想探寻一二。

就如现今赢了棋局,对面的少年却并无半分得意之色,反而颔首敛眉,倒是有趣。

见他不应,郭瑾再唤:“兄长?”

郭嘉回神,弯眉笑道:“瑾弟若是倦了,便先回去歇息吧。”

谢天谢地!郭瑾早已如坐针毡,现在蒙此大赦,忙起身作揖道别。

正待出门时,门板再次被人叩响,郭嘉应声后,便有一皂衣小童踩着木屐哒哒进门而来。文奕行至郭嘉身侧,俯身恭声道:“公子,戏瑛先生的信。”

戏瑛?有些耳熟来着。

郭瑾蹙眉沉思,郭嘉接过文奕手中的半圆状漆盒,又自其中取出一块白色缣帛,本来悠然如常的面上瞬时露出几分欣喜之色,似乎写信之人与他关系匪浅。

啧啧,郭瑾暗暗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