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紧张起来,但想想刚刚他的表现又不像,于是半夜摸起来贴贴额头听听心跳。

吴邪被我弄醒了,问怎么了。

我说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他闭着眼睛笑,说哎呀丫头你终于能理解我了。

理解个屁,我说,你今年什么时候体检?

他又要睡着,含糊说早呢,不想我继续说话,就把我摁进被窝里搂住。

原来在他看来我就是那种会随时随地挂掉的瓷娃娃?或者易碎的花瓶?

我有点气,但是也确实累了,于是闭嘴睡觉,迷迷糊糊听到吴邪说丫头其实每次你生病都很危险所以不是你总能骗到我是我真的紧张……

如今想起来,恢复记忆之前我算过肢残的平均寿命,理论上我确实应该是死在吴邪之前吧?

这样倒也好,我知道他其实很在意他挂了而小哥还会活很久这件事。我走在他前面或许还能算是个盼头,到时候在地狱门口接接他什么的——如果我配下地狱的话。

谁让我们是普通人呢?总是要渐渐生从未生过的病,渐渐无法做到曾经能做的事,一点一点变成一抔黄土。

我们对彼此所有的紧张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那时我们最好的朋友将把我们埋葬。

这一觉睡得很悲情,第二天醒来苦唧唧感觉睡了个寂寞,于是果断回笼。

快中午下楼的时候我听见胖子来送过年的腊肉,在客厅里和小哥嘲笑吴邪昨天被村口小孩儿的弹珠打到了脑袋。

我说啥?

见是我,胖子立马绘声绘色拿着腔调说那些小孩儿喜欢闹吴邪哥哥,非要和他玩,不轻不重给玻璃球砸了两下额头这吴邪哥哥就委屈巴巴说头打疼了回家找媳妇儿了。唉,好狗不提当年勇,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啊妹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