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晁川肚子首次填饱,不再一抽一抽地疼,城中村密集的楼宇里传来吵闹声誉烟火气,屋内,灯色柔和,时光宁静。少年画师一张张地画猫,画烧烤,画商业街的景致,伴着刷刷刷的画笔声,胖猫猫满足地贪睡,相处融洽。
贺晁川坐远了一些,免得不洗头的臭味熏到别人。
黏好撕碎的画稿,好像在黏小男孩破碎的画画梦,一块一块,全部拼接起来。尽管他演员梦碎,只能把遗憾寄托在守护小孩的画画梦上,可这样守护小孩的梦,仍能让他感到安慰。
很久之后才细心黏完,贺晁川发现,屋子里一角有个垃圾袋,里面还装着碎纸。
贺晁川问:“那些也是吗?要一起黏吗。”
韩斐墨从画稿中抬头,说道:“是他的画,但,不要黏。”
“为什么?”
“别人帮他走,99步,但也要他自己,踏出自己的一步,呀。”
被韩斐墨留着的,是一张画着一家三口的亲亲密密的画。
虽然笔触稚嫩,可画上的妈妈温温柔柔,长得极美,不是当日凶神恶煞的撕画妈妈。
贺晁川完成了苦力工作,又给韩斐墨那屋勤快地拖地扫地,扫走一地猫毛,才抱着自己的猫猫回到租屋。
入睡前,他躺在床上,rua着顺滑的猫毛,在想韩斐墨。
他从没遇到过,像韩斐墨这样的人。
韩斐墨对他的态度,和对普通人一样。不会踩低捧高,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好,不会觊觎他的美貌,也不会嫌弃他不洗头,不会怜悯他穷困,还会可可爱爱的报复他和他的猫,相处起来很舒服。
重点是,他的猫也喜欢。
动物的目光和直觉,像他家老橙,总是会亲近真正对它们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