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抽搐,剧烈抽搐。
他的两个手背被他自己抓得血肉模糊,他还不停止,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他不知道痛。
凌斓紧紧握住他鲜血淋漓的两只手,急喊:“你做什么,言颂!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言颂瞳仁涣散,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的体内正在经受冰与火的酷刑。忽如烈火焚身,忽如玄冰刺骨。
他的眼前出现一幕幕黑色的记忆,或真实的,或虚幻的,一幕幕都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头痛到要炸开。他的精神和身体所能承受的痛苦已达到极限,他完全失控了。
他挣开凌斓,举起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试图把自己掐死。
虽然凌斓知道人是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掐死的,但言颂这个样子让她十分惊骇。
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已经意识到,从言颂开始发冷到现在这副近乎疯狂的状态,这不是什么急性肠胃炎,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言颂掐得太死了,他的手仿佛僵硬定型了一般,卡在他的脖子上。凌斓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扳开他的手,却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仿佛是言颂的手骨折了。
凌斓吓的一哆嗦。她竟然把他的手腕扳骨折了,她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刚刚太使劲了,把体内的内力逼了出来,她又不会加以控制,一下子就用力过猛了……
而言颂已经连骨折这样的痛都感受不到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遭受噬咬般的剧痛,从头顶到脚尖、从皮肤到骨头,如有一万只黑蚁在啃食他的血肉、钻进他的骨头吸髓……
言颂忽然起身冲出房门,朝外面发足狂奔。
凌斓即刻追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暗了,暮色四合,夜幕即将降临。
言颂穿过一条空荡的街,一条水渠横在他面前。
凌斓眼看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纵身就跳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