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若尔曼的眼睛里好像就潜藏着她所述说的所有风景,那碧绿的波光一直在她眼睛里荡漾着,荡漾着,以至于利威尔并没有怎么听她说话。他只是在心里想着,哪怕见不到春天,就这样,也不错。

好吧,他又想起若尔曼了。

利威尔停住脚步,看见面前的一处屋檐,他和若尔曼第一次出地下街时,就曾坐在上面看日出。

在见过太阳的璀璨之后,要如何继续忍受在臭水沟里做肮脏的老鼠?

九岁的利威尔这样想,二十岁的利威尔仍这样想。

雨还在下着,但也果真轻柔,细小的水滴凝结在发梢上,周围变成雾蒙蒙的一片,这片朦胧使周围的景色变成了晕染斑驳的油画,利威尔忽然就意识到,他是在做梦。

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醒过来。

利威尔继续向前,走向了他的二十三岁。

面前变成了训练兵团的训练基地。

基地里其他人都模糊不清,唯有一个金发姑娘在他视线中清晰起来——是二十二岁的若尔曼。

他停下脚步,默默的注视着她。

利威尔没有告诉若尔曼的是,在她进入训练兵团的这三年以来,他曾无数次的去看过她。

他曾见过她的坚持,她的汗水,她的落寞。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愿意若尔曼进入调查兵团,即便若尔曼在训练兵团的表现是如令人惊艳,可是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在地下街会哭会笑会向他撒娇的小姑娘,而他只想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强到可以保护这个姑娘。

但是他又怎么忍心让她永远待在墙壁的牢笼之内,他知道若尔曼见过更广阔的天空之后,必不可能再回去了,就像他一样。

若尔曼这时正在练习着立体机动装置,利威尔向她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