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沈在水的想法有些外露出来,谢文舟温声道,“道友是觉得我做法太偏激了?”
“……”沈在水没说话,却已经是默认了。
若是谢文舟只杀那些害死他伴侣的凡人,沈在水并无意见。
然而那一整城的人,除了大人之外,尚有许多无辜幼童,而谢文舟也面色不改地一并杀了。
这便让沈在水觉得谢文舟过于疯魔了。
“害死那位公子的人固然该死,只是满城的人也并非全部有罪,道友的做法确令在下难以苟同。”沈在水温声道。
只见谢文舟原先还带着笑意的脸慢慢拉下来,最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慢慢扯起唇角,
“你同从前,并无半分改变,瞧着还是那模样,对世间所有人都怀抱善意。只是你看看如今这世间,还有几人记得你?”
沈在水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何意,再次沉默,但他衣袖中的手指却略微动了动。
“同你说了这么多,我忘了你已经没有他的记忆了。那时候啊,我也恨你,你若不传信给我,我便不会去修真界,阿榆也不会死。如今你回来了,却是正好,也当还了阿榆一条命吧。”
谢文舟的脸说变就变,之前神色里伪装的温和尽数褪去,只剩无边冷意。
只见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长剑,他微微抬手,另一只手覆在剑上,从剑柄划自剑尾,眸子微闭,未过多久,复睁开,“这柄剑当年是故友赠予我的,如今却要用它来对付故友,倒有些奇怪。然而有些事,有个人我已经等了许久了,故友,对不住了。”
不知为何,谢文舟不再称呼沈在水为道友,反倒是一口一个故友,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
然而沈在水记忆里,分明没有谢文舟这个人。
如今已经不是思考谢文舟为何称自己为故友的时候了,沈在水从谢文舟身上感受到极端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