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翌,其实王叔从前待我极好,只是不知怎的,就渐渐疏远了。”南文卿回想着从前王叔偶尔入宫,都会带着新鲜的小玩意儿来逗他。
虽然从小就被父皇教导身为皇子,须得举止端庄,符合礼法。但他总能从小王叔那里寻到些许平常人的快乐,会蹦蹦跳跳,会开怀大笑。
“是感情,就总会被时光和距离冲淡的,更何况陛下和端王之间,还隔着皇权与名利。”夏翌安慰道,抽出他手中的名单,扫视了片刻。
“如何?”南文卿见他皱了皱眉头,不禁笑着问道。
夏翌沉思半晌,温和地看向怀中的小皇帝,轻轻道:“陛下是皇帝,要如何处置端王,该由陛下决定。”
温柔且坚定。
端王是陛下的臣子,是生是死,要不要处置,该如何处置,都应该由陛下决定。
南文卿有些出神地看着他,不禁笑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忽然想起了从前你提刀逼上御书房,让我贬谪沈谦的时候。”
“臣不能一辈子将陛下护在身后,也不能一辈子左右陛下的决定。”夏翌听他翻起了旧账,不由得苦笑道。
离毒发的时间所剩无几,其实他是在想,总有一天他的小皇帝要独自面对朝堂上的明枪暗箭,要面对骑虎难下的时刻。
或者说其实他的小皇帝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养足羽翼,只是自己从来放心不下,挡住了他的锋芒。“阿翌,我想回王城了。”南文卿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很轻。
“好。”夏翌将他搂得紧紧地,挡住了肆意呼啸的寒风。
“说来,每至正月十五的上元佳节,雪际花时,王城御街两道便挂满了花灯,花光满路,瑞雪飘飞从前都是我一个人去看,如今,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南文卿满足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