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安静得针落可闻,夏翌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南文卿攥了攥双拳,蹑手蹑脚的坐在床头,愣了半晌,不知怎的又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子,盯着夏翌昏睡的模样看了良久,有些失神。
南文卿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是在二弟的生辰,那日他去给二弟贺生,却一眼被这个跟在二弟身后的“客卿”吸引了。
他从容儒雅,谈吐不凡,对二弟也极好。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不免可惜。
他的睫毛很好看,让这双秋水般的凤眼,又徒添了几抹温柔。额头上是前不久上朝的时候,被自己一生气砸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终归是不好看的。
南文卿当时都已经做好了和夏翌彻底撕破脸的准备,本以为他受了伤,会命人直接将宣政殿给围起来逼他退位,却没想他当即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拱手道:“请陛下三思。”
南文卿来之前去盘问了一通,夏翌竟然真的老老实实领了罚,可三十几下下去就昏死了过去,行刑的人一阵胆寒,把丞相大人打坏了吧,他小命不保,但是划水吧,也小命不保。
夏翌被抬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嘴角渗着血丝,身后一片血肉模糊,足足昏睡了两日才醒来。
“殿下”睡梦中的人轻声喃喃着,不知在唤着谁,声音里是南文卿从未见过的温柔。
什么殿下?二殿下?忽然想起夏翌一直都是二皇子一派的,在自己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同自己作对,心中没来由的难受。
人都死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都做了朕的丞相,心思竟然还在二弟那里?
夏翌想方设法地从自己手里夺权,总是在朝堂上没来由的呵斥自己,是因为觉得愧对二弟吗?
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也没见他和二弟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