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使人不安,便更使人想要逃离。

“你想我死,你想解脱,我又何尝不想死,何尝不想解脱呢!”

少年人的眼睛金贵,此刻泛着脆弱的红,却不及他父亲眼中怒火的万分之一。

空气中漫着近乎浓厚的无力感,压的人快要窒息。

“可我也死得掉才行啊!!”

……

虽说只是听他转述,慕子云却好似见着了那时的掩清和,只是这如今的无措与彷徨,都只会多不会少。

方才掩清和逃得飞快,从人烟稀少的郊外一路逃到闹市,慕子云才在一家客栈前将其逮住,便顺势将人拖进了房间。

“我那时本就身体不适,又被他吵得脑袋都要炸了,便从车窗跳了出去。”掩清和手里捧着茶杯,淡淡地道了句。

“那是马车道,你竟也敢跳?”慕子云不愿细问,便假意责备了一句。

“我哪儿想的那么多,不过是想尽快逃离。”掩清和摇摇头,近乎自虐式地复述道,“我果真就被另一辆马车撞了,受了惊的马一脚踏在我的背上,险些将我踩死,紧接着那马车和我爹的马车又撞了,双双翻下了悬崖,生死不明。”

如此过往实在令人不忍,慕子云本想叫他不用再说了,可见掩清和第一次主动说这么多话,想来也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便接道:“后来呢?”

“等我醒来之时都不知过了多久了,想来我爹也是凶多吉少,便是家也没回,自行走路去方泽观。半路上又被山匪绑了,那山匪走山路脚下一滑,把我也拽了下去,我拦腰挂在山腰树杈上才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