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时大夫,您总不能以为,我一直在用真身和你说话吧?”
时元只觉头皮发麻,他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你……离我远点。”时元颤声说。
“不是,咱俩现在都是死人……怎么?你一个鬼,还能怕鬼不成?”那尸奴看着时元说相声般贱贱地道。
时元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栗,他像个渴求温暖的冷极之人一样抱紧膝盖缩成一团……如今河对岸就是曲遥,曲遥离他那么近,他只要冲过河,呼唤那个人的名字,他就能得到温暖……
“曲遥……曲遥……”他颤抖着念着那个名字。
“省省力气吧,明儿还得起大早赶路呢。”那尸器冷哼道。
时元拼尽全力起身,转身踉跄着逃开,却在一只脚踏进河水里的时候顿住了。
晚风将他头上的兜帽掀开,月光此刻清澈而澄明,将那张支离破碎的恐怖的脸映进河水里。那上面狰狞的缝痕与恐怖的创伤一览无余。
时元颤了颤,终于跪在水中。
那条河只短短几十尺宽,成年人只要几步便能跨过去。
可这几步于他而言,却是太长了。
那是阴界到阳界的距离,或是一生的距离。
时元跪在水中,紧紧握住那把名为“齐眉”的匕首。那一瞬间他一把拔出匕首,却是突然悲哀地发现,他已经死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