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在那样冷的地方的,只有他。

说来也怪,冰冷严寒之地长大的人,该是尊冷漠疏离的冰川。可白秋涯却不,他那样温暖,他见谁都笑,他是海底明艳的珊瑚,是透亮的水晶。蛟族女眷与其他水族的女眷不少爱慕于他,多半就是沉醉在这笑颜之下。

那样温润,那样和煦。

为什么要这样呢?白秋涯亦扪心自问过。

大约只有真正经历过冰极的人,才会最懂得温暖的好。

白秋涯对蛟王感激不尽,父王说他白秋涯是蛟族千年来最有实力的血裔。从此他便在蛟族的期望和仰慕里长大。那之后他便有了家人,那之后他便有了生存的意义。白秋涯是开心的,他发誓要守护全族,可自始至终却从未有任何人保护过他。

除了这个男人。

那一下其实伤不到白秋涯什么,他毕竟是仙兽之身,是人类根本比不得的。

“你……你为何救我?”白秋涯颤声问道。

“问那些又有何用?”景倚渊拧着英俊的眉眼,冷汗一颗一颗从他的额头上落下:“我乃大舜皇子,护佑弱小自幼便是天职!只要我在,我便见不得任何人在我面前受伤!”

白秋涯僵住了身子,景倚渊扑在他身上,男人身上的血味很重,那结实的肌肉正紧绷着。白秋涯能感受到这人的体温和他有力的心跳,和他下巴上刚生出的一丝胡茬。那伤处的皮肉正微微向外翻着,几乎能看见森森的白骨。

白秋涯的眼神凝滞了片刻,之后他看向了那守墓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