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子里始终刻着皇族的傲气。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无法明白这一点。但帝少泽知道,林怀恩能明白这一点。帝少泽是发自内心地愿意,余生只守候林怀恩一人,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他既是帝王,说到必会做到。
对着帝少泽臣服般低下的头颅,林怀恩头一次动容了,还用鼻音回了‘嗯’。这一小道轻软的声线,像是洪钟般敲得帝少泽晕乎乎的,仿佛正踩在云端上,几乎高兴得快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这声音,是一点小小的希望。帝少泽求不来更多,但却也已然知足。
翌日,帝少泽亲手“侍奉”着林怀恩的晨起,给他递巾帕、递梳子,如一只眼巴巴盯着香肉的小狼犬一样,黏在林怀恩身畔,撕都撕不开……
与帝少泽说开之后,林怀恩亦感觉心上压着的石头轻了许多。他实在不适合去讨厌别人,尤其是时时竖起高墙去防备一个人,更是让他身心俱疲。
打从心底,他其实是希望与帝少泽和平相处的。
洗漱、整装完后,林怀恩抱着孩子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因着身上的装束,一踏入相府,便被娘亲拉到寝卧,从头到脚地开始盘问。
林夫人急问道:“恩儿啊,昨夜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穿着帝少泽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呢?”
林怀恩低头瞧了瞧衣服上的龙纹,猜到娘亲有所误会,解释道:“昨夜淋了雨,衣服是借的。”
林夫人长吁了一口气,“昨夜就不该让你去宫里的……搁在帝少泽眼皮子底下,搁了一个晚上,真是让娘睡都睡不着……”
昨夜儿子一夜未归,林夫人一颗心都倒悬着,就像是她在地里养了一棵青葱大白菜,从篱笆外突然窜来只野猪,在白菜旁边嗅啊嗅的。她生怕那猪鼻子贴上自家白菜,哪怕贴一点点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