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祁阳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语气和帝莹雪说过话,她一直以为洛祁阳的性格就是那样直性子,有趣,稍稍有点不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甚至有些冲动鲁莽,但她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有说不出的一种喜欢。
“好啊。”帝莹雪笑道,她觉得洛祁阳应该会讲一些无厘头的事情。
“关于四年前那次事情,我还是想和你聊聊。”洛祁阳终于开口道。
“啊?我,我都忘了。”帝莹雪没想到他会提起那件事,不免让她又想起了她这四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没事吧,因为我觉得你一直好像有什么心事。”洛祁阳语气尽量放的很轻柔。
“我能有什么事啊?”帝莹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在你加入近战法师训练之前,我也以为你是真的没事了,我以为你忘记了这件事,所以我什么都没问。但是在我知道你强行加入近战训练之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帝莹雪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每周都会去找李校长和明老师了解你的情况。”洛祁阳忽然这么说,帝莹雪猛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前方。
“我得承认我们那样子做确实太鲁莽了,这点我以及代替他道歉,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更好更快的办法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帝莹雪转过头看着洛祁阳道,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徘徊。
“你知不知道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在那种比赛台上被折磨成那样会对她的心理会造成多大的打击?你现在竟然和我说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有更糟的办法吗?”帝莹雪哽咽道。
洛祁阳深吸一口气道:
“我在小时候看过一本书,我父亲在书的第一页写了‘受人于礼必受其累’八个字。那本书里我读到过一句话,小时候我不懂,可在我独自一人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森林里活过一个个夜晚的时候我懂了。只有疼,才是人成长的唯一途径。”
帝莹雪似乎不想相信他的话,她狠狠的摇头,想要把这一切忘掉。哪怕回到刚才他说这些话之前,哪怕她把自己那道仍然在滴血的伤痕深深地藏在心里。
“那书里说:花大把时间迷茫,在几个瞬间成长。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只能用最快的方式让你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活下来,才有未来。哪怕会恨我,我也求你活下来。”洛祁阳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流。
帝莹雪的目光呆滞,她的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让她看不清洛祁阳的样子。洛祁阳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天赋这么好吗?”
帝莹雪摇摇头,她的确很想知道答案,这样她也不需要每天那样痛苦的训练了。
“因为我是圣子。”
帝莹雪和洛祁阳都绷不住的笑了,眼泪因为笑而流的更快了。
洛祁阳再次擦了擦泪水道:
“每次走到路上,都有一群人为我驻足停留,他们都说:‘看,那就是圣子,我们的希望。’”
“可每次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却说:‘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坚持下去。’”
帝莹雪的眼泪止住,眼前渐渐变得明亮,清晰。洛祁阳拿起一块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帝莹雪脸上的余泪道: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征服的土地,都有自己无法逾越的坎,无法讲述的痛。曾经折磨我的痛苦,如今我已经能坦然接受。他们说的对,就因为我是圣子,就因为只有我能做到,所以我必须去做。可儿,也许你现在认为那是很丢脸的事情,可十年,二十年过去,你总有一天能够笑着把它说出来。”
帝莹雪噗嗤一笑: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无厘头的代表人,原来藏的这么深。说吧,是不是骗过不少小姑娘了?”
“那是,追我的小姑娘排到从这里我家后院,根本甩不掉。”洛祁阳又回归了无厘头。
“你就好好装吧。”帝莹雪怼了洛祁阳的脑袋一下。
“哎,说实话,你做的早饭真的不咋样。”洛祁阳摆摆手道。
“是不是觉得你跟我说了这些,我就不会跟你动手了?”帝莹雪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