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沈令行捋着胡子,沉声道,“青主,你怎么看?”
这菲薄一张信纸两人来来回回不知看了几次,上面寥寥几个句子他两人都快背下来了,听到沈令行问话,符青主皱眉道:“我觉得……其中有诈。”
他说沈令从不做无谓之事,如果沈令真的只是要去歼灭土匪,以他的本事,根本用不着通知荣阳,他在塑月国境里爱怎么折腾都行,关荣阳什么事。
那他这个通知就非常有意思了。符青主想了想道:“……他这番示警,我认为阿衮河的匪徒并不是他的目标。”
沈令行沉沉一笑,“御前失仪,然后被贬斥到这种边境来当县令,塑月莫非真当我们是傻的?”
符青主颔首,“但是沈令此人多谋近妖,也难保不是声东击西,他未尝不是拿此做饵,让我们荣阳生疑,志在他处。”
老人摇头,“这里虽然号称四国交界,北齐已是塑月盘中肉,徐徐图之即可,北狄此去皆是荒漠,占之无用,那唯一能让他打主意的,便只有我们荣阳了。”
符青主闻言一蹙眉,沈令行敲了敲桌子,“兵法中虚实相示,他这一封信就让我们两人头疼,我这个侄儿真是能干啊。”他甚至于还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却了无笑意。
符青主默然,沈令行慢慢站起来,“派人跟着那个送信的女子了么?”
“她直入了流霞关。”符青主顿了顿,“她很可能在来浦山关之前已经去过了鹰扬关。”
沈令行想了想,“……去了流霞关……有意思。”
沈令行俯身摊开大案上的地图,仔细看去,眉头微微皱起,“……奇怪,沈令若是剿匪,用鹰扬关的兵不是更近?何况鹰扬关是他主子叶骁的旧部,用起来更顺手,他的人为什么会跑到流霞关去?”
两人又商讨良久,最终也没得出结论,就是派出斥候,日夜监视鹰扬关,流霞关因为路途遥远,兼且气候严寒,鞭长莫及,只能命关内坐探加紧情报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