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崖上将此时还能动——哪怕只能动一根手指也行——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敲句回复,告诉对方:“滚。”
八年时间,他跟对方从作战到口头交锋,试图压制对方一头基本成了本能。
然而可惜的是崖上将此时不能动,他不仅多处骨折,还被自己的座椅、操作台以及凝结其间的保护气体给卡住了,整个人像个造型古怪的大型摆件,还被糊了一身的水晶滴胶。
舱门外的人没有收到回应,他进来的时候动作好似就变急促了点。
崖会泉听见对方的脚步声与之前在机甲外相比,确实是有个很明显的加快。
明明大家都是人,也不知道凭什么沃修的眼睛就像更好使一些,周遭在崖会泉看来几乎纯黑的环境,却对对方动作不构成任何影响。
那人一进入机甲内部,就精准找到了驾驶位的方向,大步朝摆件一样的倒霉驾驶员走过来。
“他会说什么?”崖会泉猜他可能是卡得太无聊了,所以才会想些有的没的问题。
沃修会说原来你还没死,还是你竟然也还活着,又或者……这在对方看来是个绝好时机,只要对方在发现他还没死后补上一枪,就一切都结束了,域外联合会从此少一个心腹大患,反正这里就只有他和对方,对方完全可以之后回去汇报,就说,星盟那位自视甚高的崖上将却死于一场“星际交通事故”,把死得很好笑的头衔摆到他头上来?
动弹不得的人思维一不留神有些发散,等他把自己兀自按捺的念头都以己推人,试着套给了沃修。
崖会泉就终于发现,到达驾驶位旁的人来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做。
“哎。”良久,那人就终于说,“原来你把头发放下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