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衫见楚玉桁这些天一直忙着浔阳灾民之事,神态略有些憔悴,衣饰也来不及整理,颇显凌乱,远不如初来时那般高贵优雅。见他这副样子,她心里到和缓了下来,楚玉桁伸出手,道:“咱们这边走走吧。”
岳青衫点点头,随楚玉桁行到一颗桂树下,那树枝上鲜花盛放,随着微风扫过,偶尔吹下落落花雨。楚玉桁上前,用袍袖拂去岩石上的花瓣,道:“坐吧。”
岳青衫刚要坐下,楚玉桁忽又想起什么,阻拦道:“等一下。”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到马车上,取了一个软红绣樱花的圆罽来,放在石上,道:“晚上石凉,莫冷着了。”
岳青衫道了一声多谢,方一坐下,恰好清风掠过,吹起她一缕秀发,如墨玉流转,氤氲在雪色的脸颊旁。几缕花瓣随风而落,洒在她的鬓角,月光悠悠映下,实是娇丽明媚,动人之极。
楚玉桁不禁看得痴了,岳青衫回过头来,道:“我爹娘他们,可还好吗?”
楚玉桁回过神,道:“哦,都很好。景元如今上了学堂了,他聪明的很,先生很喜欢呢。”
岳青衫道:“去的哪个学堂,先生是谁?世家的公子多不多,可有人欺负他?”
楚玉桁道:“你放心,我私里已经知会了陆大学士,如今就在他让所辖的研字班官堂,师长皆为当朝名儒,无不学识渊博,文正雅安,从不以势欺人的。”
岳青衫这才放了心,想到京中家人,竟承蒙楚玉桁照顾,心中甚是感激。他与她的恩恩怨怨,皆成了上辈子一个模糊的记忆,这辈子,他的确是不曾对不起她过。
岳青衫真诚道:“如此真是多谢你了。”
楚玉桁道:“谢什么,为你做这些事,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岳青衫微微一皱眉,楚玉桁已岔开话题,道:“青衫,你真的不跟我回上京去吗?”
岳青衫摇头道:“不回了。”